第八章
火车穿过广阔的非洲草原。
车内，地面微微震动着，毛发和皮革烧焦的味道混杂在空气中，英语，阿拉伯语，法语，汉语，西班牙语，土语，还有各种呻吟，怒骂，长笑，推挤。自己边上坐着的两个说着埃及腔英语的长须老头似乎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不知怎么在这里偶遇了——哭号，大笑，用力拥抱，举起他们的手用皮囊和铁盒装的酒干杯，手舞足蹈，啪地拍飞烟草盒——
《叭》
准确地，打在德克脸上。
“…………”
坐在对面的混蛋微微瞟了自己一眼，然后继续闭上眼。
“呼……”
他吐出一口薄荷味的车内烟。
“…………”
转头看身边——晶莹的泪光，全力拥抱着；“我老去的朋友啊！在那战火中失散六十年的朋友啊！能在踏入棺木之前在见你一面，这是天国的祈愿！卡萨叶雷姆，我的挚友啊！在沙野掩埋中的甘泉！在我们生命的最后——”
“…………”
默默拂去烟叶。
双手抱胸，让自己的身体更蜷缩一点，挤到窗口边上。
…………
火车即将穿越河流。
看着窗外河流上横着架桥，斑马和角牛组成的兽群在桥下缓缓移动。动物的天性厌恶铁路这种侵略自然的造物，但是这里是稀少的水源地，因此它们仍会聚集到此地。
这条铁路已经建成很多年了，附近的肉食兽因为安全问题都被捕杀了，这些植食兽群也逐渐习惯了火车的巨大声响。所以，与其说是侵略，虽然吵闹却没有捕食者，安全的水源地……或许这里对它们来说反而是天堂？
思考有些陷入矛盾……维吉诺将视线转回车内。
眼前是一张扭曲到极限的脸。
“…………”
“有什么想说的吗，吉诺？”
…………
呼……
转头，看向窗外，火车在桥架上行驶，可能多少对这巨大的声响还有些害怕，兽群正在逐渐溃散中。
被改变的自然。天国，或者侵略，现在这里对它们到底算是什么呢——
“吉诺！”
……啧。
“……有什么事？”
“全部（All）！全部（All）！Why！？为什么我会挤在这种又干燥又吵闹的烦闷列车上！？Why！”
你才是最吵的。
“你喊过几遍了？干燥？你是哪里的公主殿下吗？”
“OK，我不抱怨，那么你和我换个位置好吗？为什么我边上总是哭丧婆婆，阿拉伯基友还有那个相扑士！那种体形还只要买一张坐票！？他坐下的时候我都听到座椅*一样在嚎叫了！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塞进车门的！？”
“小声点，你想被三百斤的脂肪熊抱吗？”
太大声即使那个相扑士在厕所也会听到的。
“所以为什么！眼泪、鼻涕、脂肪、碎烟叶还有墨西哥辣酱！看看这件上衣！看看！为什么我非要待在这种能挤出油的车厢里！”
“我坐过比这挤十倍的。”
“你过来！坐坐！我们换个位置！”
呼……
“你可真是娇生惯养。”
“灭了你的*烟！为什么费尔坐飞机我却要来挤火车！？”
嗯？啊……是因为差别待遇才不满吗？
“没办法，萨麦只有这趟私营的列车……到了科迈龙会转观光列车，软卧，豪华套间，随你，包下整节车厢都可以。”
“还是火车？为什么非是这种慢的不行的玩意？”
这算快的了，帕菲尼亚可是乘渡船过去的。
“为了隐蔽性？……不……以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
“——为了更多艳遇的机会？花豹吉诺？”
…………
白痴。
“Holy sh*t上帝妈妈屁股翘的荣誉！你脑子里就没有别的吗种马旅行家！”
这个白痴！
“这是任务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责任感！？为什么我要参加这种鬼行动而且为什么领队是你！？”
就是为了任务啊你这笨袋鼠！如果全体上飞机，很好，万一情报被掌控了——砰！一只RPG就能让我们全完蛋！所以才会分队选各种不同方式移动啊白痴尿布袋！
“…………”
“哦，瞪我？你这混蛋瞪我？”
即使，像某队全灭这样出了意外也不必担心，已经备份了最底线作战能力，靠自己和德克也能继续任务……为什么我之前会这么想？和这家伙搭配只会增大失败机率吧？
“……为什么我会选你做旅伴。”
“所以我才想问为什么！Why！？”
……那个相扑士怎么还不回来？
“你就不能一秒钟放开那些大屁股和胸吗你这下半身钻机！那些老太婆的肥肉很美吗？那一坨坨大脂肪就不觉的肉臭吗！？”
…………
“脂肪是什么意思？”
还有老太婆？
“最废渣的物体！呕吐！污垢！油汗！那两个又厚又臭还摇来摇去的大肥球！一群臭乳牛！为什么你们口味总是那么糟糕！？”
…………
是“你们”，哦。
“……德克，你不认为是你自己性癖异常吗？”
“异常？我可一向是理性派。”
…………
“德克，老太婆是什么意思？”
吸烟。
“十一岁以上已经不再具备足以称为女性的要素，毫无自觉仍以为自己魅力十足的母猿猴。”
…………
呼……
“德克，**是什么？”
看着窗外。
“没有存在价值，只会吸引重力和各种雄性蠢货的肥大恶心碍眼难看腐烂恶心沉重废渣恶心厨余臭油味恶心挡路无用可憎的超恶心脂肪块”
恶心有五次哦！
“……德克，你喜欢的女性类型？”
他笑了。
“愚蠢的问题。当然是标准向的五至十一岁成熟女性。”
…………
“…………”
“有问题吗你这重口味种马？究竟什么时候你才会理解平滑胸部的光辉，还有那纤弱美艳的脊背和细嫩的四肢，哦，多么诱惑甘美的气息！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你这肥控理解？婆婆推土机吉诺！”
…………
呼……
“*球萝莉控！”
《砰！》
* * *
十月二日。
二十三点零六分，莫桑比克共和国，伊尼扬巴内市南部，奇维奇半岛海岸线。
两辆卡车并排在未修整的道路上颠簸。
卡车的后车厢都包裹着黑色油布，车厢内，一枚黄色灯泡摇晃着散发着昏暗的光线，通过后棚的透气孔能闻见海风的微咸气味，隐约听见前方驾驶室传出的《Copy I M》音乐……看来说话声音最好小声一点。
不过……其实被听到了也无所谓吧？司机都是当地雇佣的码头运货员……嗯，最简单的才是最安全的。
“…………”
……如果不安全呢？
比如，虽然几乎不可能，但是——线民？
“…………”
……算了，大概不会吧。
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就已经是落入陷阱了，那么逃离和反击都无用了……那样也没办法，如果真的已经中了埋伏，现在想这些也太迟了。
“……费尔，她们好了吗？”
“直接联系看看？”
……嗯，已经过很久了，足够更换作战服了。
“好吧。”
拿出通讯终端，打开扩音口。
“女士们，舞会前的化妆结束了吗？”
《什么事？》
柔软甜美的嗓音，听起来却莫名的缺少实感——是帕菲尼亚。
“嗯嗯……在入场之前，我觉得应该先介绍一下今晚的曲目。”
《那能请你态度认真一点吗？》
…………
嗯，好吧。
环视车内——平淡表情听着自己通话的费尔，低着头，看不见眼瞳的阿斯塔，还有一脸无聊表情的德克。
“好吧，对着这群大公牛也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
停顿一下。
“黛西小姐也听得到吗？”
《我在。》
略小的回应声。
“很好。那么现在，先进行成员的名号编制，从我开始——我是指挥，一号，费尔.法斯鲁迪二号，帕菲尼亚.卢瑟三号，德克斯维尔.布朗特里四号，亚斯塔库.撒梅尔.尼加.希塞耶五号，黛西.梅六号，总共六名作战成员。”
停顿了一会。
“然后……在作战开始前，我要说一些有关这个任务起源的事。”
缓缓说着
“公爵殿下没要求我解释，但是连目标是什么都不懂就要求我们去战斗，我不赞成那样。”
士气问题，不明白的目标无法让部下为自己买命。
“从最初说起吧。九月二十七日中午，坎帕拉——乌干达共和国首都发生的炸弹袭击事件。有听过吗？没有的可以查Google。爆炸点在市郊的一家工厂，十七名员工受伤，并且以此为契机，当天下午那附近爆发了**军与政府军的大决战——抱歉，这些全是假的，显然我们的公爵殿下对情报管制很有一手。”
哈，炸弹……比那危险一万倍。
“那是一个谎言，从头到尾。首先，没有什么炸弹，引发爆炸的是一颗卫星。卫星.日珥四号（Prominences IV），它是森林鼠以广播信号卫星的名义在零九年发射的。它的上面搭载了一套循环能源的研究设备，在无重力和太空射线的作用下，森林鼠成功地在操作卫它研发出了一种东西，一种危险的东西，我只知道那似乎是类似浓缩铀一样的玩意——但是强力一百倍，能用来制造很多东西，比如炸弹，炸弹，还有炸弹。”
就如文件上所说的……真好，又一种毁灭武器。
“就在我们的头头为为又一种毁灭武器的诞生欢呼雀跃的时候，妨碍者出现了，而且打的头头们措手不及。森林鼠通过研究区内的巨型演算机‘理想者’掌控卫星制御，这台超级电脑的演算能力是无敌的，在地球上没有能跟它比相的电脑——头头们是这样认为的，显然这是个愚蠢至极的想法。九月十二日中午‘理想者’被入侵，通过某个同等级的演算设施，卫星的回收装置被启动，然后坠落，砰，砸在那倒霉的工厂头上。”
这就是所谓的‘炸弹袭击’。
“日珥四号的大部分在进入重力圈前就化作了一堆碎渣，只有尾仓处落到地面，在那个尾仓内有一个黑匣子（Black box）里面就保存着那种‘炸弹原料'。所以，它的坠落引发了之后的大战，森林鼠的部队出动了，对方的部队也出动了，为了争夺黑匣子在坎帕拉市郊大战了一场，头破血流，昏天黑地，然后我们输的一塌糊涂，全军崩溃，匣子被抢走了。”
虽然一直沉默……但是他们应该都有在听吧。
“坎帕拉的战斗结束后，为了夺回黑匣子指挥部翻找了地球每一个角落。五天，一周，最后他们在欧洲贵族社交界‘黄金百合（Golden ）’里发现了对手的踪迹，嗯……”
稍微思考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黄金百合’由掌握整个欧洲，三分一非洲和半个亚洲的一堆贵族家族组成。都是高贵无比的姓氏，他们文雅高傲，他们礼仪繁重，他们品尝着苏朗214白葡萄酒在爱丽舍宫的舞会上旋转——真尊贵，一群可爱的肥猪。真正的、最初创立‘黄金百合’的古老家系只剩了一两支，掌权的基本是工业革命后的新贵族，金块男爵，煤铁暴发户。整天为了钱和钱和钱钩心斗角，明枪冷箭，抠抓那些利益……好吧，你们没见过他们，但是我知道。”
一回想那弥漫着浓厚熏香的舞会……啧，头晕。
“……嗯，好了，虽然我们的对手来自那群猪渣，但是这场战争显然不是‘黄金百合’全体的意志，因为研究群和森林鼠的赞助者也有一些属于那个黄金胖球团，这应该是某个或者某些家族私自的计划。他们甚至能造出和‘理想者’同级的演算设施，即使在‘黄金百合’里拥有这种财力的贵族也只有有五六家。指挥部探查了这些家族旗下的一些企业……然后他们找到了。”
稍微侧头，透过车棚的缝隙看出去。
黑暗中，远方海角处的大楼孤单地矗立着。
“……奇维奇半岛，托克合金科技总公司，一栋建立在市郊的摩天大厦，这个国家最高的建筑。它的融资资金中有76%来自不明股东，还有一处海湾发电设施给它提供大量电力——高耗能，这是很多研究设施的特征。
微微眯眼
“指挥部发现，最近这附近驻扎了一支总数五千的佣兵军队，名义上是伊尼扬巴内市市长以海境安全的理由雇佣的，但是他们的所属确是“锥柄（Taper shank）安保”——一家‘黄金百合’中最大的古老家系，美第奇家族旗下的企业。”
海岸边，夜晚的丛林中隐约有多处闪烁的灯火。无疑，那就是锥柄军的各个岗哨关卡。
“这是一个很大的巧合，而我们不相信巧合，森林鼠派出了潜入部队……哦，不是我们，是之前的另一批。那只小队潜入了锥柄佣兵公司总部，然后发现了很多东西，比如……那台攻击‘理想者’的巨型演算机就隐藏在托克合金大楼内，它由三台主机连接组成，保管在大楼的二十三层，四十四层和地下十六层……等会的作战就与这三台主机有关。”
转回视线，看着车厢内。
“然后我们也确认了黑匣子的位置，它就在防御最严密的顶层，六十层。嗯……按我所想，对方将黑匣子运到这里应该是为了使用那台巨型演算机破解黑匣子的密码。因为那个黑匣子外壳构造是立支结构硅晶体，一种在接近原始素点环境下合成的物质，搭配匣内负载的引力波点后能从大气分子中吸收微粒以填补物理上的缺损，几乎是‘绝对防御’，即使用分子锯锯切割一年都切不开，因为它的再生是无限的……所以。要想开启它只能通过演算破解验证装置，也就是要通过那台巨型演算机，因为它的演算防御也是怪物级别……所以必需使用那台超级电脑。”
…………
转回头。
“……总之，收集到足够情报后指挥部决定展开下一场夺还站，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任务。我们要潜入托克公司，然后把黑匣子的内部物偷回来，简单地说就是这样。”
就像小偷一样。
“好了，现在我要解释一下选择你们的原因。在坎帕拉的作战中，指挥部似乎发现了某些东西，使他们确信森林鼠内部出了叛徒，而且还是高层成员……嗯，如果这是真的，大规模动员的作战只会被叛徒泄露情报，所以我就接到了这样的命令，要我秘密选择忠诚的精英……也就是你们。”
忠诚……
“我不认为你们对森林鼠有什么忠诚可言，但是我还是选中了你们，因为……”
停顿一下。
“……嗯，就和我一样，我们都有无法背叛森林鼠的理由”
没有答话。
“忠诚是一回事，不会背叛又是另一回事……总之，我认为你们符合要求。”
…………
“……好了，接下来是作战的准备。首先是通讯，那栋大楼拥有完整的EMP屏蔽，而且监控所有电波，所以我们会采用‘游信微子系统’的方式来建立通讯网……阿斯塔和黛西好像没用过这个？简单的说，游信微子就是一条无形的数据线，由浮游在空气中的无数纳米级小机器连接成的通讯线路，所以进入某个房间后如果关门太久它就会变的不灵敏。游信微子构成的网络会将地图资料和通话之类的都传输到你们的通讯终端上，注意接收。”
卡车颠簸一下，似乎磕到了石头，德克的后脑因此重重撞上车厢墙壁，他捂着头坐下。
瞟了他一眼，维吉诺继续说道
“然后，游信微子的同时也会充当入侵对方主机的连接线……这不用太在意，对你们来说更重要是其他的装备，就是作战服和自己的武器。黛西小姐，你知道怎么使用作战服的功能吗？”
《之前特训过了。》
“嗯，很好。那么，如果你们对装备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提出——有吗？”
…………
“那么就开始最后的作战计划吧。”
维吉诺打开身边座椅上的盒子，拿出四根芯柱。
“在潜入锥柄佣兵公司总部后，森林鼠锥柄公司入侵了的身份管理系统并修改了一个ID。一个ID，它属于在坎帕拉的战斗中一名被击毙森林鼠的椎柄军小队队长，爱西亚.布利上士，指挥部把她ID的阵亡处理取消了，现在锥柄公司的网络仍然登记着爱西亚.布利的C级权限，允许使用所有内部设施，并且也能进入其他协作企业的大部分楼层——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这个ID潜入托克合金大楼。”
转一下手中的芯柱。
“刚好附近的驻兵都是锥柄军，即使有一两个军官进入公司内部也很正常。
放下芯柱，将通讯终端靠近嘴边。
“现在这个C级权限属于你了，黛西小姐，ID芯柱就在你现在穿的托克公司制服上衣左口袋，但是接下来你只能单独行动，因为指挥部没来得及制作第二个伪装身份。”
“我吗？”
终端传来回应。
“对，你。你的目标是二十一到二十二层的B主机服务区，同时你也会充当游信微子系统信标向导的作用，在你进入服务区后我们就能连上托克公司的内部网络，并开始入侵和伪造其他身份，伪造完成后你的下一步任务是接近主机本体——在二十三层，B主机室。同时，我们会利用新伪造的身份分组进入公司，我和四号——德克一组，二、三号——费尔和帕菲尼亚一组，五号——阿斯塔单独行动。””
维吉诺停顿了一下。
“二号和三号前往四十六层层A主机处，五号前往地下十六层C主机处。到达后，全员，包括在二十三层的六号，要同时操作三台主机下达撤销整栋大楼电力的命令，那是只有手动且同时操作三台主机才能完成的指令。操作完成你们就立刻脱出，前往附近的聚集点，会在通讯终端的地图上标出来……同样，主机的操作手段也会传输到你们的终端上。”
……唔……
真麻烦，还要同时操做什么的……真是，如果那栋大楼没有EMP防护就可以省下一大堆事了。
“……嗯，然后，在你们离开的同时我和四号将进入公司，前往顶层六十层——保管黑匣子的研究室，开启验证装置并带走内部的保存物。因为大楼周边防空武器的完善，顶层对托克公司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到了那时它却会成为最容易让我和四号逃脱的地方，电力停止后他们要联络启动防空装置至少要二十分钟，这已经足够我们飞出好几公里了。”
拍拍手。
“好了，大体计划就是这些。”
说得喉管有些干燥。
“关于具体的细节行动我会现场指挥，小心保管终端。”
…………
……但是，战场是无法预测的。
“……也无法排除意外因素和失败的可能性。所以，保持联系，万一无法联系就自己判断，无法保证安全就立刻撤退，没必要牺牲自己完成任务，因为我们还有机会。下次，也可能有下下次。记住这点。”
不仅是生命的问题，如果拼命强硬地去达成，不仅失败可能性大还有可能损坏目标。如果因为什么原因损坏黑匣子内的物品……就没有下次，全完了。毕竟目的可是夺还啊。
海潮的声音轰隆作响，车篷的震动渐渐平缓。
“虽然还有一些想讲，但是似乎已经到目的地了……嗯，总之，作战结束后希望能和你们来一瓶庆祝的香槟。”
姑且把以前还隶属森林鼠那时的鼓舞士气用的语言说出来，但是本来已经记不太清了，也可能说错了……而且，仔细想想对他们来说鼓励之类大概毫无意义吧？
毕竟都是最接近怪物的家伙……
车身的颤抖不断减缓，减缓——停止。
“——全员下车，四号五号跟随我移动，二号三号移动到终端显示位置待机，”
边看着它们跳下车，边再次将通讯终端移近嘴边。
“六号，你的任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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